刘小海(化名)是一名干了8年的律师。面对记者的采访,他一再强调别提他的名字,“否则我说了这么多律师的‘坏话’,我就成了大家的公敌了。”他笑着说。
开一辆本田轿车,有多处房产,刘小海做得很成功。回忆起自己初到东莞时的情景,刘小海称,他那时一无所有,差不多连吃饭钱都没有,创业很艰难。但是,随着认识的人渐渐多起来,老乡介绍老乡,朋友拉来朋友,办的案子越来越多,刘小海很快就富起来了。做到第三年,他已经腰缠万贯,开始买车了。“那时候,律师少,好做”,刘小海这样认为。
如今的刘小海,想起当初身无分文创业的情景,感触颇深。“我们这些人不怕吃苦,是自己一步步做起来的。”他仍然记得,自己为了办案到处跑;不但在东莞跑,全省乃至全国,哪里有人请他,他就去,案子再小他也接,不单单是为了挣钱,更多的是,他希望积累经验。
如今,很多小案子他都不接了;有案子找他,他会仔细地考虑,自己认为没兴趣的就介绍给其他朋友做。他只接自己感兴趣的,或者回报可能比较大的案子。刘小海说,不是他一个人如此,很多做了好多年的律师都这样,所以,律师要找助理,要招一些刚入行的,这些小案子就是给他们的锻炼机会。
“只要好好干,一个律师干满几年后,要是每年挣不了30万元,那这个律师就很失败。”刘小海说。但是前面几年比较艰难,一定得熬。很多成功的律师,有时候接一个案子就是上百万元。 对于他自己收费**高的是哪一起案子,刘小海笑着说“保密”。
高收入风光的背后
正在热播的电视剧《武林外传》中,有一段吕秀才将大盗姬无命说死的故事。姬无命要杀吕秀才,而吕秀才要姬无命搞清是谁杀他。结果,吕秀才一会儿自我,一会儿本我,把姬无命问得晕头转向。
**后,当吕秀才再问“是谁杀了我,而我又杀了谁”的时候,姬无命的回答是“我杀了我”。于是,在吕秀才一句“那就杀吧”的命令下,本要杀秀才的姬无命却糊里糊涂地把自己给杀了。
吕秀才活生生地展现了一个“优秀”律师的形象。刘小海笑着告诉记者,很多时候,律师就是这样,反着说,正着说,说来说去,口吐兰花。
但是,静下来的时候,刘小海却有些反感自己的做法。他讲到一些律师为了赚钱,不惜**以身试法,游走在法律的边缘。“这样太累。”他说。前段时间,广州一名年仅40余岁的女律师猝死,这让他对自己的健康也产生了担忧。为了办案子,很多律师都是超负荷运转,生活太没规律;应酬太多,更是让他不堪其苦;而不应酬便没有案子,他难以选择。
对于刘小海的苦恼,记者接触到的其他律师也深有感触。钱的确赚得不少,但是太辛苦了,这是他们普遍的感受。“**的就是等做出名气来,多找几家法律顾问单位,顾而不问,只要收钱;然后一年办几个大案。”这是很多律师期待的。不过,对于法律,对于让他们赖以生存的法律,很多律师心存敬畏。法律是律师的灵魂,律师的背后**是法律;正义**是律师追求的目标,而正义的背后则是真理;律师是一个“看上去挺美”的职业,但美丽的背后则是责任和使命。
律师PK**律师
在高竞争行业的夹缝中生存
与刘小海相比,宦律师混得显然算差的。尽管也是律师,但是他没有在东莞本地注册;他有一个“律师所”,只不过,这个所开在租来的一座民房中,外面也没有招牌;即便进到里面,也看不出这是他的“律师所”。他和妻子、家人也住在这里。
宦律师是四川人,他的资格证一直是老家的。他的案子很多都是老乡介绍老乡这样来的。收费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,双方一般在事先约定办完之后收多少钱。“大家都是老乡,相互都比较信任,一般没有什么问题”。记者报道的一个事件中,四川老乡就请他出面过,事后他告诉记者,赔偿了3万元,他收了8000元的律师费。
宦律师很节省,每次办案能坐公交车去的就坐公交车去。不过,记者在与他的几次交谈中发现,他透着一股四川人特有的机巧。他很自信,他讲述自己办过的案子,讲着自己怎样把原本可能判死刑的说成有期,其中的 “东莞太大了,发生的事情太多了;很多外地人碰到事情之后,也想找律师,但是不知道怎么找;老乡一介绍,有了我们这些‘**律师’,他们就会有信心了,他们也很相信我们。”宦律师称,他们的存在也是一种合理,“否则光靠在东莞注册的几千名律师,根本忙不过来。很多东莞的律师碰到一些可能得罪权力部门的案子就不敢接,那时候就只有我们去办了”。
东莞律师之家
1998年8月,东莞市**次律师代表大会召开,成立了东莞市律师协会。目前,东莞市律师协会共有律师个人会员849名,律师事务所(含市法律援助处)团体会员60家。这是东莞律师的家。
在今年东莞市律师事务所和律师的年检注册工作中,共有55家律师事务所及市法律援助处、759名律师办理了年检注册。
针对“**律师”抢占市场的情况,今年年初,市司法局临时法律服务稽查队联合东城司法所、工商分局和公安分局,对东城中豪法律咨询服务有限公司进行了联合执法检查。市司法局执法人员严正指出了该公司违规从事法律服务的错误之处,对相关人员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;工商执法人员查封了该公司的部分资料,以做进一步调查。“**律师”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,而这种“难过”对于想找律师者,也许是种福音,对于律师行业本身也是一种福音。
人、律师、核心提示
101年前,律师制度在中国诞生;11年前,《律师法》在中国颁布。东莞究竟活跃着多少律师,是一个难以统计的数字,因为,除了在东莞各大律师事务所注册的正规律师之外,还有很大一部分从外地来莞,有活就干的“**律师”。律师已成为东莞城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律师们风光的背后,承受了怎样的压力?高收入是否也伴随着高风险?律师,在天平的两端,如何平衡法律和正义?
“他们吃肉,我们喝点汤。”宦律师说。他还认识不少跟他一样自己偷偷单干的律师,“我们也解决了很多人的法律纠纷,也为很多人维护了自己的权益。”当然顺带着,宦律师以及他认识的“**律师”也有了不菲的经济利益。
宦律师不否认,一些“**律师”有时候也会做点“出格”的事情,“不过,真的出格了,被发现了,法律自然会制裁他;为了生活也不至于胡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