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以来他对这个理念深以为然,后来投行生涯中,他也没机会去仔细思考这回事。去年10月《华尔街日报》的一篇报道震动了他。文章里说,某个星期五的傍晚,一个小伙子走进了一家小额贷款公司的营业所,掏出身份证借到了80美元,用来给过生日的女友买花、吃晚饭。下周一小伙子领到了工资后,连本带利还给债主100美元。
“三天时间,债主的利息率高达25%,年化的利率高达百分之几千,但是那个美国小伙子没有抱怨。”故事里打动张化桥的不是浪漫,而是自己一直反感、排斥的**。他觉得“高”字要重新理解。“多高算高?黑龙江、内蒙古、广东、东北都有民间借贷,为什么监管者觉得高,用户不觉得高?”
他用几个月时间一气在国内走访了60多家小额贷款公司,惊奇地发现这个行业有自己的一套游戏规则:同一笔钱到了那些活跃在三四线城镇、农村的借款人手里,资金流动性远远好于大公司。
而这群需要资金的人,却又是畏惧于复杂借贷程序和手续,不肯走进银行的一批:“我的衣服穿得不好看,信贷员给我难堪的脸色,放款上拖我,还要我贿赂。所有成本加起来,还高于民间借贷。”
一路探访下来,张发现,虽然小额信贷行业的玩家们不规范、受限多,但当下民间利率高出银行基准利率五六倍,说明市场对资金高度渴求。而到2011年5月底,中国国内信贷余额为62万亿元,其中3900多家小贷公司有3000多亿元,占比0.5%,加上典当行、担保公司的占比,贷款总和还不到一个华夏银行的一半,或福建兴业银行的40%。
按照多年来征战资本市场的习惯,他把自己当做职业投资人,参股了天津、北京、江西、广东的四家小贷公司。
在投资的四家里,他**喜欢万穗。
“这个行业平均资本金是1.5亿元,那些公司可能贷10笔就完了。而万穗在账上的当期贷款笔数不是10笔,也不是100笔,是1700笔,平均单笔贷款额只有13万元。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。”
“这个公司成立两年多来,交了两三千万的税,这就意味着它有清晰的账目,而且意识上正确。它从成立的**天起,就请的是全**第五大的会计师事务所来做审计。这让国开行对它也很满意,提供了7500万元的长期贷款。”
银行们不屑理睬的郊县烧腊店、花店、文具店小老板们,是万穗**的金主。按照张化桥的说法,对这些小老板,银行是“弯不下腰来”,其它小贷公司是“腰弯了一点点”,只有万穗,是“真正趴在地上做业务”的。“一般的小贷公司,平均6到7个员工就够了,但万穗员工总共有51个人。除了6个高管,其余全是一线信贷员。”
兴奋之下,他对当时的董事长蒋晓勤说,我给你们投点钱吧。他计划给这家心仪的小贷公司投资3000多万元。
万穗方面的回应让他猝不及防:某天深夜,蒋晓勤突然电话告知他,请他次日速来广州面谈。